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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假皇子74心慌

“你说这件事该不该告诉言冰云?”范闲跟李承安两人站在门口,言冰云跟沈婉儿站在远处的阑下,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
  

“若是让他知道这些事,除了让他痛苦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用处。”李承安看着言冰云,他并不想让言冰云知道这些事。因为如果可以,他宁愿自己还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,真相太过不堪,让人不愿意去承受。

  

“你说的也是。”范闲也明白让言冰云知道这些事,除了让他痛苦,也没别的了。

  

“沈姑娘,我对你并无半分男女之情,此前种种不过是利用你罢了。”言冰云冷着一张脸,毫不犹豫地用最尖利的语言去刺穿这个女孩的心。

  

“我知道。”沈婉儿原本待在马车上,突然有人请她进来,沈婉儿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,可是这个男人还是这般无情。

  

沈婉儿心中明了自己这样不过是让人看轻自己罢了,可她就是放不下,她多么希望她能够像话本中的女子一样,挥剑斩情丝,活得潇潇洒洒。

  

“知道的话,以后就莫要再来了。”言冰云转身离开了。

  

“我去送送沈姑娘。”李承安跟范闲说道,让他留下来去跟言冰云聊聊。

  

“沈姑娘,”李承安轻唤一声,沈婉儿慌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珠,“三殿下。”

  

“沈姑娘,我送你出去。”李承安语气温柔地说道。

  

“多谢三殿下,不过不用了,”沈婉儿拒绝道。

  

“没关系,我们走吧。”李承安坚持要送沈婉儿出去,“说起来沈姑娘与我表妹同名,想来也是有缘。”

  

李承安想起在京都的林婉儿,她恰巧与沈重的妹妹同名,这般缘分让李承安对这个可怜的姑娘多了几分怜悯,才起了宽慰她的心思。李承安虽然对人温柔,但那也只是对亲近的人而已。

  

“是这样啊。”沈婉儿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,也腾出精神来与李承安交谈。

  

李承安陪着沈婉儿走了一段路,见她的心情好多了,这才安下心来。

  

见沈婉儿上了沈家的马车,李承安才转身回去。不知道为什么,沈婉儿的遭遇突然让他想到范闲身上,范闲已经下定决心要夺权,二哥跟三哥能容得下他这般吗?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?

  

若是范闲的身份曝光,他会成为三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,到时候二哥肯定不会放过他的,二哥绝不允许有人去伤害三哥的。

  

范闲如今应该已经跟冰云说好了,回京之后夺权制衡陈萍萍,自己该不该去阻止他?为了将来他有可能与二哥他们对立的可能性。

  

不对,李承安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,他的两个哥哥早在之前就已经跟范闲对立了,早在牛栏街刺杀一案就已经开始了。

  

当初他会派人截杀司理理,就是因为认为他两个哥哥牵扯其中,不希望范闲查到这件事。

  

虽然后来长公主自己承认那件事是她做的,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两个哥哥没有牵扯其中。范闲不知道,但他清楚,长公主明面上是太子的人,但私底下她与二哥也有联系。

  

而当初是二哥约范闲去醉仙居的,二哥本来就是最大嫌疑人,只是范闲认为二哥不会干这种引火烧身之事。但是他知道二哥的行事风格,这是他最喜欢玩的手段——灯下黑。

  

若是牛栏街刺杀一案是二哥跟长公主策划的,那滕梓荆的死,二哥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
  

他比谁都知道,滕梓荆的死对范闲意味着什么,那是范闲甘愿为之赴死的朋友。范闲若是知道此事与二哥有关,必定不会放过二哥,但二哥绝对不会坐以待毙。

  

只怕自己到时的处境比之沈婉儿,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  

“承安,你怎么了?脸色怎么难看?是又不舒服了吗?”直到范闲急切地呼唤,李承安才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层汗,手脚也冰凉得不行。

  

范闲喂李承安吃下药,扶着他回房间休息。

  

“怎么样?还难受吗?”范闲扶着李承安躺下,把了一下李承安的脉搏,李承安的脉搏跳得有些快,应该就是他这次发病的缘由。

  

“难受。”李承安拉着范闲,让他躺在自己的身边,窝进他的怀里,闷着声音说道。

  

他不可能开口要求范闲放弃为滕梓荆报仇的打算,他只能趁着范闲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,从他身上汲取一点点温暖。

  

“怎么了吗?是沈婉儿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吗?”范闲心疼地抱着李承安,只能胡乱推测着。

  

“没事,范闲,我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。”李承安没有说出他的推测,将一切都隐了下来。范闲觉得不对劲,但他又不想逼迫李承安,他想给李承安一些时间,等到他自己愿意告诉自己。

  

“你跟冰云聊得怎么样?”李承安沉默了一会,开口问道。

  

“那小子,有些古板。我说要扶持他坐上一处主事的位置,之后一起分权制衡陈萍萍。他竟然指责我,还说这件事他会如实告诉陈萍萍的。”范闲有些无奈地说道。

  

“冰云性子一向如此。你要想收服他,怕是要费一番功夫。”李承安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让范闲一下制服言冰云,“接下来要做什么?”

  

“咱们不是答应了齐皇,要帮忙除掉沈重吗?”

  

“其实冰云已经救回来了,肖恩也死了。沈重死与不死与我们关系不大。我们不如尽早回庆国。”李承安赖皮地说道。

  

“虽然是这样说,你忘了,我们还得参加北齐太后的寿宴呢。若是什么都不做,就走了,齐皇怕是不答应。”范闲感觉到李承安突然想要回庆国的心情,有些疑惑,但还是告诉他,他们暂时回不了庆国。

  

“怎么突然想回去了?”

  

“我想京都城里的人了。”李承安有些怅然地说道。他想回家了,想哥哥们,想平儿,想婉儿表妹,想很多人。

  

被李承安记挂的李承乾心里牵挂着自己的弟弟,小安身体不好,不知道在上京城过得怎么样?范闲有没有照顾好他?李承泽早就将范闲与李承安的事告知他了,相对于李承泽的跳脚,李承乾要淡定许多。

  

李承乾住在东宫,比李承泽去崇宁宫要方便得多。他知道,范闲诊治之后,小安的身体好了许多。这也是李承乾对二人的感情采取放任态度的原因。

  

听说范闲跟小安被留在北齐为北齐太后祝寿,父皇又去了太平别院,不知道是去做什么,与北齐的事情有没有关系。

  

太平别院中,庆帝自范闲离京起,就一直待在这里,陈萍萍也一直在这里陪着他。他们都在等一个结果,看范闲能走到哪一步。

  

“你担心他们吗?”庆帝推着陈萍萍的轮椅在院子中走来走去,此处的光景他们早已熟悉到不行了,只是物是人非,景色仍在,观景的人却早已不像从前那般交心了。

  

“应该是担心的。”担心两个孩子出了什么事,担心一切事情不像他安排的那样,担心肖恩的秘密就此被掩藏,担心太多东西,却又不知道自己真正担心的是什么。

  

“范闲那小子太滑头,我倒不是很担心,但承安这孩子,他上次见我面时,连声父皇都不叫了。”庆帝想起上次他与李承安在太平别院见面的时候,他见他面,连声父皇都不叫。要离开的时候,也只去了他寝宫外面磕了个头,连见他一面都不愿。

  

“陛下,莫要忧心。”陈萍萍随口说道。只是他们都明白李承安这次不是闹小孩子脾气,是真的伤了。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?错误已经造成了,而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更正这个错误,只好一错再错下去了。

  

陈萍萍跟庆帝心中装着太多的东西,所以李承安也只能往后排一排了。

  

相比两人的无奈,范建更觉得揪心,他终日忧虑范闲的安危跟范逸的身体,虽然他帮着陈萍萍安抚费介,但心中却对陈萍萍算计范闲十分不满。

  

“你难道就没有想过,如果肖恩没那么聪明呢?如果他没有按照你的思路,得出范闲是他孙子的结论,那么范闲跟逸儿都有可能会丧命的,你知道吗?”匆匆赶来的范建,心中万分焦虑,对陈萍萍的不满达到了极点。

 

“没有如果,现在范闲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。”陈萍萍这话说得有些不负责任了,儋州刺杀,他跟庆帝选中了滕梓荆,因为他还保有侠义之心,所以范闲活了下来。他为了让肖恩相信,整整布了二十余年的局,调走黑骑,就是取信肖恩的最后一步。所以没有如果。

  

正如庆帝所说的,刀山火海是他给范闲的考验,但同时这也是范闲的机会,获得筹码的机会。

  

“那个秘密,就那么重要吗?重要到要拿闲儿跟逸儿的命去赌吗?”范建心焦地说道。

  

“若是能得到了神庙的秘密和资源,庆国就可以凌驾于诸国之上,为了庆国,任何冒险都值得。”陈萍萍神情狂热地说道。范建见他这般,气得甩袖离开了。

  

庆帝从里屋走了出来,见陈萍萍坐在轮椅上神情有些怅然,知道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不在乎范闲跟承安的生死。庆帝突然觉得心安来,他怕什么,怕陈萍萍什么都不在乎,怕他心里只惦记着曾经生活在这个院子的那个人。

  

可他是在乎的,在乎范闲跟承安两个孩子的生死,这很好不是嘛。人只要有在乎的东西,他就有弱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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